哑巴与医生（三）
初春的夜晚还是带着凉意的，坐在诊室里值夜班的林凌再清楚不过了。
“哈……”他打了个哈欠，转身到厨房里想要给自己准备一份咖啡。
“林凌。”
“嗯？”只见到没有开灯的客厅的沙发上，坐着一个人，一声不响地坐在这里，着实有些吓人。
啪嗒——
林凌打开了灯，看见穿着白色睡衣的玛丽，宽松的领子下露出精致的锁骨，一头青绿色的头发也是格外的显眼。
“说实话吓到我了，你知道吗？”
“哼哼，吓一跳吓死你。”
“这么晚了还不睡？”林凌打开了咖啡机，开始研磨里面的咖啡豆，然后到冰箱里取出一瓶牛奶，装在玻璃杯里，放到微波炉里加热。
“嘛嘛，之前也是值夜班，所以还没有调整过来的啦。”
“是这样。”
林凌转头看着一直在微笑的玛丽，没有说什么。
说起来，他感觉玛丽变了好多。
但是到底是哪里变化了，他又说不清楚。
兴许是太久没见面，感觉到有些陌生吧……
叮——
他用马克杯装上了纯苦的咖啡，又取出那杯牛奶。
林凌将牛奶放到了玛丽的面前。
“牛奶助眠。”
“谢谢啦。”她双手捧着玻璃杯，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，翠眼一直看着身边的他。
“话说……怎么突然跑到我这来了。”
“怎么，不欢迎我？”玛丽放下杯子，噘着嘴看向在旁品尝着苦咖啡的林凌。
“不，不是这样的，只是感到奇怪。”林凌又喝了一口咖啡，不经意间皱了皱眉。“毕竟我这里也比较偏僻，而且也比不上城镇里的好……”
“但是我喜欢你啊。”
林凌喝咖啡的动作停滞了几秒，接着平平淡淡地放了下来。看向柔情泛滥的玛丽，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，真诚，大方。
这也不是第一次了。
楼梯间传来一声异响。两个人转头过去看了看，也没发现什么不对。
“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么。”玛丽举起玻璃杯，一口饮尽，之后接过林凌递来的纸巾，擦了擦嘴巴。“你啊，是不是木头啊，明明这样了，还能不为所动呢。”
“你知道的，我——”
“你还是忘不了她，对吧？”
林凌闭上嘴巴不说话，之后自顾自地闷了一口苦咖啡。
明明难喝的要死。
“我知道，她对你来说有多么的重要。”玛丽靠在他的身边，轻声细语。
她转头看着那副油画。
油画上的那位银白色长发少女。
林凌永远记得……
美好又痛苦的记忆。
“林。”她轻轻地靠在林凌坚实的后背上， 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。“我想在这住多一会儿，城镇里太烦躁了。”
“你想在这住多久就多久，我是不会赶你走的。”
他伸出手来揉着玛丽的脑袋，此时她就像是猫咪一样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，高兴地眯起眼睛来。
“林最好啦！”玛丽把脑袋凑了过来，林凌能闻到她头发里的洗发水的香气。
楼梯间又传来了一声异响。
“好了，我还要继续值夜班，回去睡吧。”
“晚安。”玛丽打了个哈欠，走上楼梯。
“……晚安。”
——
——
“到了。”
听见模模糊糊的声音，男孩费力地撑起疲惫的眼皮，抬眼看着眼前的商人和别人在说些什么。
旁边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一扇很高大的门。
但是……男孩已经是饿的头昏眼花，无法看清这一切。
扑通——
他倒在车厢里，再也意识不到后面发生的事情。
“我在……”
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，男孩虚弱地撑起身体，转头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碗还是温的白粥。
他愣愣地看向周围，过了一会儿，才肯端起那碗白粥，慢慢地喝进肚子里。
他穿上放在一旁的衣服，发现这是一件他想都没有想过的男性制服，如此舒适的面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，就连那商人身上的衣服也不过如此。
“要给我穿？”他拿起衣服自己比量了一下，发现正好适合自己，准备脱下身上的破衣穿的时候，发现飘落下来的一张纸条，要他先去洗一个澡再穿上。
稍微想想也是，他的身上太脏了，需要好好洗一个澡。
男孩摸索着房间，找到了浴室。
说实话，他没从未见过这么大个浴室。
他还从未见过浴缸，还从未见过花洒。
所以说该怎么洗澡……
“有点麻烦。”
……
长长的走廊，有两个人，比较高的穿着女仆装的女性，跟在矮个子的女孩后面。
“米兰米兰！爸爸说的是真的吗？会有一个人陪着我玩吗？”
“是的大小姐，您将有一位和你同龄的伙伴。”
“是男生还是女生啊？”
“大小姐，他刚来，还在他的房间里休息，还请您——”
还没说完，银发女孩拉着女仆跑了起来。
“米兰快带我去嘛！”
“大小姐请等一下！不要再走廊上乱跑！”女仆慌慌张张地跟上这个尚且年幼，还比她还矮一个脑袋，却十分活泼，跑得比她快得多的女孩。
这样不能怪她，身上的有些厚重的黑白女仆装完全成为了她的束缚，根本比不上只是穿着一件薄薄长裙的女孩。
“嘿嘿嘿。”她三步并两步地蹦蹦跳跳来到米兰所说的房间，悄悄地打开了门。
“到底是怎样的人呢？”
她走了进去，却什么人都看不到，床上只有被掀开的被子和一套衣服，床头柜上有一个空空如也的碗，整个房间里似乎一个人都没有。
“唔？米兰应该不会骗我吧。”
女孩左看右看，试图找到女仆所说的人。
毕竟米兰从来没有骗过她。
咔嚓——
循声看去，看见浴室的门被打开。
“诶？”
女孩首先是注意到他干净的脸和黑色的瞳孔。
乌黑的头发还在滴着水。
然后向下看……
“呜诶诶诶诶！”
女孩的脸蛋登时烧红，立即夺门而逃。
男孩疑惑地歪了歪脑袋，之后走到床边，快速穿起了衣服。
洗完澡赤着身体出来的确很冷。
……
“先生您好……”男孩抬头看着眼前这位高大的男人，而站在旁边的是那个今早羞红了脸跑出去的女孩。
“不错，不错，穿上了新衣服果然精神了很多，而且很有礼貌嘛。”男人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很满意地对旁边的女仆微笑。
男孩没有说话，漠然地平视远方，似乎并不在意这一切。
女孩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，似乎是想到了早上发生的事情，脸蛋变得红扑扑的。
“那么，还请你做我女儿的陪读，毕竟她实在是太调皮了。”
男人蹲下来与他平视，他的眼睛才开始微微向眼前这个人聚焦。
“我没有理由拒绝。”
男人一愣，随后大笑着站了起来，转身牵着女孩的手来到他的面前。
“我的女儿叫莉琉，你呢，名字是什么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叫林凌。”
——
——
林凌喜欢抽烟。
在答应林伊戒烟之前，他的烟瘾可是很大的，几乎是两天就抽掉了一包。
心情不好的时候，会一个人独自站在窗台，吞进辛辣的烟雾，然后利用一包卷烟度过一个晚上，彻夜未眠。
“吸烟对身体不好，尤其是肺部。”
这本是医生给烟民的劝告。很不巧，这位医生也是一位烟民，自己都抽着烟，是没有资格劝别人戒烟的。
毕竟，这是一种放松心情的行为，虽然对身体有害，但是林凌不想管，就在抽烟的这一时刻，他才不想当什么医生，而是作为一个三不知烟民，不去为卷烟的危害去考虑。
“算了出去走走吧。”林凌将钢笔放下，旋上笔盖，丢进笔筒里。
然后取下衣架上的大衣，穿在身上便走了出去。
都已经是大晚上了，林凌还是选择外出。因为那杯咖啡实在是太厉害了，他现在都还觉得很精神，就连一点想要睡觉的念头都没有。
夜晚的小镇一片黑暗，每家每户大多熄了灯在睡觉，要说还有灯光的地方，也就只有镇中心的酒吧了。
说实话，林凌住了这么久，还是从来都没有去过这里的酒吧，一时间对这里感到了好奇。
他缓缓地走了进去，望着里面的摆设。
“林医生啊！”一阵酒气传来，他被人搂住了脖子。
“啊，是我。”
“哎呀，林医生也会跑到这里来，和我们这些酒鬼喝酒吗？”几位大汉拿着酒杯摇摇晃晃的，脸色通红，写着高兴两个字。
这些酒鬼经历了白天的辛勤劳作，所以晚上都来饮酒作乐，放松自己。
恐怕是喝醉了。
“嗯，我过来坐坐，喝酒就不用了。”林凌微笑着推开了酒杯，继续打量着周围，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一会儿。
“不行不行，来酒吧怎么能不喝酒呢？”壮汉似乎是有些不高兴，按住他的肩头，将啤酒递到他的面前，“这杯酒我请你，林医生尽管喝！”
啤酒是淡黄色的，还泛着一些白色泡沫。
还没等他开口，就有人在旁大喊。
“不喝酒的男人可不是真男人！”于是乎，所有人都大笑起来。
酒吧里弥漫着愉快的气息。
“行吧。”他点了点头，接过酒杯，一口气喝掉，之后毫不客气地用手抹了抹嘴巴。
“好！”壮汉们看到看起来瘦弱的林医生居然有如此威猛的举动，不禁站起来为他鼓掌喝彩。
林凌摆摆手，离开了人群，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。
不久，看着人群渐渐离开了酒吧，他也跟着他们离开，回到家里。
芸芸众生中都是平凡的，林凌也不例外。
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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咕咕咕咕咕咕！咕咕咕咕咕咕！（抱歉啦，最近繁忙，所以拖更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了呢）
咕咕！咕咕咕咕咕咕咕！咕咕咕咕咕！（但是！我即使是死了，被钉在棺材里，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喊出！）
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！（宁愿拖更！绝不弃坑！）
以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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